周梦晗

吕颂贤电影【韩锡璋悦读茶坊】诗意山西-韩锡璋悦读茶坊

【韩锡璋悦读茶坊】诗意山西-韩锡璋悦读茶坊

提起山西，你首先想到的是什么？煤老板；然后呢？陈醋、汾酒；再然后呢？票号、大院、五台山……你可曾想到过，诗？黄土高坡、煤灰飞扬，哪来的诗？说心里话，我原来也这么想，但当机缘巧合，阅赏唐诗时才发现，我错了！山西不仅有黄土与黑煤，也有诗人与诗意；山西不仅有诗人与诗意，而且是诗人和诗作大省。不信？且看蘅塘退士所编《唐诗300首》。77位唐朝诗人中有12位来自山西，仅次于河南的16位，排第二名；302篇诗作中有62篇出自山西诗人之手，与湖北并列第一。此为量。而从质上看，不仅有“诗魔”白居易，而且有“诗佛”王维；不仅有五言诗的压卷之作“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还有七绝的压轴之作“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诗魔”白居易
在12位山西籍唐朝诗人中，公认地位最高的当属白居易了，他与李白、杜甫并称唐朝三大诗人，素有“诗魔”之称。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长恨歌》）流芳千古，成为了无数痴情男女对永恒爱情的美好追求。
“同是无涯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琵琶行》）刻骨铭心，道出了无数多舛老少对悲惨境遇的无限感慨。
16岁时的“高考”习作：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草》）妇孺皆知，耳熟能详，在古道、荒城上送别友人的依依惜别之情跃然纸上。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问刘十九》） 简练含蓄，轻松洒脱，让人仿佛看见了诗人在“欲雪”的傍晚邀请朋友在“小火炉”前举杯畅饮，共叙友情的“小资”场景。
可能有人会说，白居易不是山西人。我要说，我表的是“诗意”，不是“考证”；非要考证，至少有一说：他的祖籍是山西太原 ，足矣。
“诗佛”王维
王维，则是无可争议的山西人，字摩诘，精通佛学，受禅宗影响很大。佛教有一部《维摩诘经》，即是他名和字的由来。其很多诗作也富有禅意，故有“诗佛”之称。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山居秋暝》），何等的空灵、何等的旖旎，像一幅清新秀丽的山水画，又像一支恬静优美的抒情曲。
与此具异曲同工之妙的还有：
“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
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
（《酬张少府》）
“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
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
（《送梓州李使君》）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尤文图斯队歌。”
（《鹿柴》）。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竹里馆》）等等，无不显示诗人寄情山水并怡然隐居的禅意生活。
当然，正如维摩诘居士“不乐涅槃，不离世间”“在入世中出世”一样，他的信徒王维的禅性生活也是活泼的、生动的，富有人情味的。
“红豆生南国宁海县教育局，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就是要香恋，此物最相思。”
（《相思》）洋溢着少年的热情，青春的气息，把相思之情表达得入木三分。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道出了人性底层思念亲人的内心感受，千百年来不知打动了多少游子离人之心。
“劝君更尽一杯酒青书无忌，西出阳关无故人。”
（《渭城曲》）则“风韵超凡，声情刺骨” “片言之悲，令人魂断”。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杂诗》）如聊家常，但空灵、浓郁，抒发了诗人对故乡亲人与风物景致具体而微的思念。

王家荣耀
让我这个姓王的人感到由衷自豪的是，在12位山西籍诗人中竟有5人是姓王的。除了上面提到的王维以外，还有王勃、王之涣、王昌龄、王瀚。翁其钊他们的名气可能没有王维大，作品也不及王维多，但都有千古名句留传后世。
王勃，14岁时信手拈来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滕王阁序》）让当时已经年迈的江西都督阎公大惊，脱口而出“此真天才，当垂不朽矣勒夫吃鼻屎！”蟹状元。只可惜天妒英才，在南下探望父亲途中，渡海溺水，英年早逝封印的魔罐。或许他已经得到天启，在撒手人寰前发出了最后的慨叹：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滕王阁》）。而让他的英灵得以长存的是：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送杜少府之任蜀州》）。
王之涣，《登鹳雀楼》后,本性豪放的心灵受到大自然的震撼，喷薄而出：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据称，它是唐代五言诗的压卷之作，虽然只有二十字，却似千钧巨椽，绘下北国河山的磅礴气势和壮丽景象，一直激励着中华民族和仁人志士昂扬向上。
到了凉州后，他脑洞大开，神思飞跃，写下了章太炎推为“绝句之最”的《凉州词》：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唐良智简历，春风不度玉门关京旺家园。
汹涌澎湃的黄河在他的笔下竟像一条轻柔的丝带般自下而上飞上云端风魔小次郎，意象奇妙；而诗人的上一名句“黄河入海流”，观察角度正好相反，是自上而下的。诗人“上下而求索”，“看穿”了黄河，悟透了人生，或许他是最彻底的黄河观察、描写者也未可知。
王昌龄，其籍贯有太原、京兆两说，但史家多认为后者只是游历之地，山西才是其故乡。作为山西王姓人，在此以“诗意”的态度权把他认定为山西人，请方家谅解。其诗以七绝见长，后人誉为“七绝圣手” 。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出塞》）无论时间长度、还是空间阔度，都甚为广大，气势雄浑。有史家甚至推荐它是唐人七绝的压卷之作。而笔者更喜欢他的《采莲曲》：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时间一瞬间，空间一水池，气势不恢弘，但有色有声，令人遐想：荷叶与罗裙不分，芙蓉与粉脸相混，如果没有歌声，还真不知荷花是采莲少女，还是采莲少女是荷花，颇有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之感。
王昌龄还极善言情。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闺怨》）细腻而含蓄地刻画了天真浪漫，富有幻想而独守空房的少妇在春回大地时的心理状态及其微妙变化。
“千里共如何，微风吹兰杜。”
（《同从弟南斋玩月忆山阴崔少府》）则似能在千里之外从微风中闻到朋友所养兰花、杜鹃的清香，妙有妙无，若隐若现，十分玄妙。
王瀚，在王之涣之后吕颂贤电影，也到了凉州，他没有关注黄河，也不着意孤城仇云峰，而是面对茫茫沙场和胡风酒筵，酣畅而歌：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凉州曲》）葡萄美酒、夜光杯、琵琶，几个富有特色的意象交相映衬，把边地军营的开怀痛饮场面渲染得淋漓尽致。
永济骄傲
还有一个现象会让永济的朋友骄傲，即12位山西籍诗人中竟有至少5位来自永济。他们分别是王维（从祁县迁居永济）、柳中庸、卢纶、柳宗元、薛逢。
柳宗元，唐宋八大家之一。他的作品与其老乡王维有一点相类似：充满了禅意、佛性。
“真源了无取，妄迹世所逐”。
“澹然离言说，悟悦心自足”。
（《晨诣超师院读禅经》）写出了晨读禅经的情景和感受，弥漫着证悟后的“澹然”与“自足”。
“闲依农圃邻，偶似山林客。”
（《溪居》）
“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
（《渔翁》
都表现了作者隐居山林、田园、悠然自得的恬淡虚无的禅意心境曾肖龙。
“千山鸟飞绝江新资讯网，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江雪》）则是一幅惟妙惟肖的江乡雪景图。“绝”“灭”、“孤”“独”，非大禅定者不能有此涅槃般的生命体验。
柳中庸 ，在辈分上比柳宗元高，在气派上则远逊于其族侄。
“三春白雪归青冢，万里黄河绕黑山。”
（《征人怨》）在意境上意气消沉，但在语言运用上还是值得玩味的。 数字对（“三”“万”）与颜色对（“白”“青”“黄”“黑”）同时出现在一联之中；颜色对中，四种色彩交相辉映，使诗歌形象富于色彩之美；动词“归”“绕”对举，略带拟人色彩，显得别具韵味。
卢纶，生活在晚唐，安史之乱令社会动荡不安，民不聊生，因此其诗作多与战乱有关。
“鹫翎金仆姑，燕尾绣蝥弧。
独立扬新令，千营共一呼秘鲁巨人蜈蚣。”
（《塞下曲》）展现了将军的威风和军容的严整，场面壮观，声势浩大。
而《晚次鄂州》，则是诗人因为战乱被迫流浪他乡，在南行途中写下的：
“云开远见汉阳城，犹是孤帆一日程。”
第一句述说心情的喜悦，第二句突转，透露沉郁的心情，用笔腾挪跌宕，透纸贯耳。
“故关衰草遍，离别自堪悲。
路出寒云外，人归暮雪时。”
《送李端》抒写乱离中送别友人的惜别之情，抒发对身世飘零、时局动荡的感伤。
薛逢，恃才傲物，议论激切，屡忤权贵，故仕途颇不得意王妃要改嫁。《宫词》可能正映射了他自己的哀怨之情殷若拙。
“十二楼中尽晓妆，望仙楼上望君王。
锁衔金兽连环冷，水滴铜龙昼漏长。
云髻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
遥窥正殿帘开处，袍袴宫人扫御床。”
刻意打扮多时，最后却窥见君王既走、宫女们已在打扫正殿御床而希望落空。
裴迪，是否永济人不得而知，但他与永济人王维早年就过从甚密，晚年更同时隐居在辋川、终南山贺天才，来往更为频繁，因而受王维的影响很大，其诗作也往往通过寄情山水而抒发禅意。
“归山深浅去，须尽丘壑美。
莫学武陵人，暂游桃源里。”
（送《崔九》）劝勉崔九要像他的挚友王维学习，既要隐居，就不要三心二意，入山复出。
另外一位与永济有关的重量级人物不得不提。她就是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杨玉环。很多人可能认为她只是“天生丽质难自弃”才“一朝选入君王侧”，事实上她是可以“缓歌慢舞凝丝竹”的，这才让“君王尽日看不足”。其籍贯存在争议，永济为其中一说。为此笔者在这里也把她暂定为永济籍唐朝诗人。
“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秋烟里。
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初拂水。”
《赠张云容舞》形象生动、比喻贴切，用“袅袅秋烟”、“轻云”“摇风”、“嫩柳”“拂水”等形象的文字把舞者曼妙的舞姿描写得活灵活现，颇富即视感，真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感。永济人民把杨贵妃故里作为旅游景点开发，相信这首诗就在其中。
“花间派鼻祖”温庭筠
最后一位是太原人，温庭筠，为“花间派”之鼻祖，诗风瑰丽精巧，与李商隐齐名，但主要成就在词上陆元龙，而诗的气象就像晚唐社会一样有些衰败了。
“荒戍落黄叶，浩然离故关。”
“何当重相见？樽酒慰离颜。”
（《送人东归》）荒凉的边塞落满黄叶，举起酒杯安慰离别的愁颜。凄惶。
“苏武魂销汉使前，古祠高树两茫然。”
“茂陵不见封侯印，空向秋波哭逝川。”
（《苏武庙》）“魂销”、“茫然”、“空”“泣”，悲凉。凄惶、悲凉，是诗意；昂扬、雄浑，更是诗意；空灵、清新，是诗意，玄妙、禅意，更是诗意苍龙混世。
朋友，特别是山西籍的朋友，下次提起山西时，希望你能想到：诗意山西！
作者毕业于北京大学法学院
现任北京云成激光唱盘有限公司法律顾问
原载2018年9月6日山西市场导报法院文化周刊



山西市场导报 法院文化周刊 刊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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